第(2/3)页 她何来的悔意?她不过是理亏,在强势的女儿面前无从辩驳罢了。 别漾笑自己心里竟还抱有过期待,以为陆司画与父亲是有机会复合的。正因如此,哪怕她再不喜欢陆司画,为了父亲,始终没把事情做绝。 换来的,却是她的绝情。 别漾打陆司画的手机。 这是自网上爆出陆司画隐婚后,她第一次打母亲的电话,确切地说,自懂事后,知道自己是个没有妈妈的孩子,别漾第一次主动给陆司画打电话。 陆司画开机了,铃声响了很久,她才接起来。 电话接通的瞬间,两端都沉默着,像是对峙。 最后,别漾先开口:“有些话,我想当面和你说。” 像是开机就为等女儿来电似的,陆司画连思考都没有:“过来吧。” 她说完便挂断了电话,随即以短信形式发了个地址过来。 别漾在阳台站了片刻,下楼和老父亲说,栗则凛约她。 别东群不疑有它,开明地说:“要是太晚就别折腾了,回你那边住吧。” 站在父亲的立场,他认为女儿回家陪他,耽误了恋爱。 别漾闻言脚步一收,她折返回来,自沙发背后抱住坐在那里的别东群的脖子,难得温情地说:“爸,我会永远陪在你身边的。” 自己的永远是有期限的,要实现不难。 别东群不明白女儿为什么突然煽起情来了,他玩笑道:“嗯,看在钱的份上,你忍忍。毕竟,我活不过你。” 别漾却没像以往那样和老父亲贫嘴,她认真地说:“等我老了,我用轮椅推着更老的你晒太阳。” 别东群眉宇之间皆有笑意:“我闺女就算老了,都是最漂亮的老太太。” 别漾轻声问:“那你呢?” “我当然是最帅气的老爸。”别东群拍拍她的手:“毕竟,你的美,遗传自我。” 别漾咀嚼了父亲的话,忽然笑了,笑容透出几分释然,她说:“像你真好。” 如果她长得像陆司画,每天对着镜子看着和那位神似的脸,一定会讨厌自己。幸好,她像父亲。 半小时后,别漾来到盛玉涛的别墅。 见到盛玉涛那一瞬,别漾知道这位盛导对于陆司画的过去是知情的。而再次见到两人站在一起,她竟没有想像中的气愤。 不是过来拜访寒暄的,别漾没废话,单刀直入:“第一个问题,盛导去《满都海》剧组探班,除了是陪……”妻子一词都到了嘴边,却怎么都说不出口。 别漾顿了下,重新组织语言:“除了陪陆老师过年,也是去看我的对吗?” 否则他们大可不必坐在大堂吧聊天。 别漾现在才明白,当时,两人其实是在刻意等她。 盛玉涛本欲回避,让她们母女单独对话,没想到别漾会先向他发问,他与陆司画对视几秒,说:“……是。” 别漾神色不动,注视着化着淡妆,裹着披肩,坐在客厅沙发上的陆司画:“为什么要在我们本就似冰的关系上雪上加霜?我不认为,我与盛导有见面的必要。” 陆司画的目光落在别漾脸上,她深呼吸了两次:“经过那次改戏的风波,我发觉了你的导演天赋,想着如果有一天你想转型,可以让老盛带你。” 别漾轻笑,带些讽刺:“凭我的父亲是别东群,凭我是他的独生女,我要转导演,会找不到导师吗?盛导确实在业界享有盛名,但你们凭什么以为,我会愿意师承他名下?” 她看着陆司画:“你一面瞒着所有人开始着自己的新生活,一面帮生而不养的我操心着婚姻和事业,陆老师,我不懂,你究竟是什么意思?” 陆司画眼底情绪复杂,慢条斯理道:“我能为你做的不多,这两件算是能力所及。” “你若想,能做的太多了。像是,在我童年时,带我去一次游乐园。在我的少女时期,送我一条公主裙,都不至于让我现在回忆起来,我们之间连一次和谐的相处都没有。”别漾径自笑了笑:“你所谓的能力所及式的弥补,不过是为了让自己安心罢了,和母爱不沾半分关系。” 陆司画偏头看向窗外,再开口时,声音像外面随风轻拂的树枝一样,有些飘渺不真实:“我知道我做这些画蛇添足。或许你说得对,我其实是打着爱你的旗号,让自己安心而已。” 今晚的她过份平和,和在剧组时不太一样,别漾以为,是因为盛玉涛在场的缘故。 她稳了稳情绪,提醒自己不必激动:“陆女士,我不是不谙世事的小女孩,作为二十五岁的成年人,我应该做什么,又能够做成什么,我是有清醒认知的,不需要嫁他人之手。我之所以接受栗则凛,仅仅是因为他那个人,与你毫无关系。如果因为这件事让你误会,认为我乐于接受你的安排,那我今晚重申一下,既然无缘再做一家人,我们就桥归桥,路归路,别再有任何的交集了。” 别漾视线转向盛玉涛:“否则,等哪天被网友扒出来你的过往,对于我的父亲和盛导,都是打扰。” 提到别东群,陆司画有心解释:“我没想到这件事会让你爸爸……” 她居然还知道前夫生病了。 别漾猜是陆鉴之告诉她的,她没让陆司画说下去,打断道:“我爸高血压犯了这事,你不用往自己身上揽,你不值,更不配。” 陆司画还是说:“有些话,我本该当面和他说,可无论是医院,还是家里,我都不适合去。小……别漾,帮我带句话给你爸爸,就说,我本无意相瞒,可最初选择了不公开,时间久了,反倒失去了公开的时机,一拖再拖,就到了今天,以最不堪的方式让你们知道。” 她像是说不出下去,停顿片刻调整了情绪才继续:“我不是个合格的母亲,铸下的错,今生无从弥补,你们怨我也好,恨我也罢,我都能接受。我只是希望,你们有新的生活。至于过往,就让它过去吧。” “我们的每一天都是崭新的。”别漾无意多留,她最后说:“以前为了配合你立单身的人设,我和我爸,我小舅,都在对外隐瞒和你的真实关系。这么多年,我也累了。从现在开始,再有人问起我妈,我会告诉她们,她去世了。若有冒犯,你请见谅。” 盛玉涛听不下去了,他喝道:“别漾!你怎么能这么和你妈妈说话!” 别漾依旧心平气和:“盛导,你没资格教训我!如同我没资格阻止她选择新的丈夫!但我有权利不与她来往。”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