7-《好运时间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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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网吧外不远处的梧桐树下,有一张铁质的长椅。陶思稚坐在上面,玩了一小会儿游戏,迷迷糊糊地睡着了。

    睡了不知多久,陶思稚又被人推醒了,他睁开眼,看到蒋舸。

    “陶思稚,”蒋舸俯身看着他,手按在他肩膀上,眉头拧着,“醒醒。”

    “哦。已经五点了吗?”陶思稚头很晕,脑袋晃来晃去,眯着眼睛问蒋舸。

    “早着呢,”蒋舸说,“杨骁出来抽烟,回来跟我说你坐在外面睡觉。你不是要去别的地方吗?”

    杨骁站在蒋舸身后,也看着陶思稚。

    “我回家了,”陶思稚觉得睁眼很累,就闭起了眼睛,对蒋舸说,“但是家里没人。”

    “你怎么不进来找蒋舸啊。”杨骁突然开口。

    陶思稚睁眼看看他,说:“我不喜欢很吵的地方。”

    他想想,又批评这个网吧:“而且里面太黑了。”他说:“既然没到五点,我还要睡一会儿,你们走吧。”再次靠着椅背,安静地闭上眼睛。

    “……陶思稚,”蒋舸说,“……你先起来。”

    最后蒋舸给陶思稚单独开了一个房间,让陶思稚在里面睡觉。

    房间很大,有10台电脑,还有床,隔音比陶思稚想象中好。但是陶思稚仍然很难接受在不熟悉的地方睡觉,只好又坐着睡着了。

    从出生至成人,这一夜可以列入陶思稚十大最糟糕经历之一,并且排名非常靠前。

    更可怕的是,灾难并没有在这里就结束。

    不知道为什么,他们睡过头了。

    之所以说是他们,是因为陶思稚醒来时,发现蒋舸也睡在这间房间里。

    当时已经是早晨七点十分,进入了全市的早高峰,打车从网吧到学校,可以堵整整两个小时。幸好网吧对面有地铁站,三号线直达学校后门,只需二十分钟。

    这就是陶思稚被迫坐地铁的原因。

    陶思稚一直认为,但凡蒋舸能够开一个五点的闹钟,陶思稚就不用坐地铁了。

    早晨的地铁人太多了,陶思稚感到非常、非常不舒服,内心也是十分后悔。

    在地铁站是灾难,进地铁后更灾难。

    在拥挤得脚都快悬空的地铁里,被四面八方涌来的嘈杂的声音包围着,陶思稚精神紧绷,只能靠近了蒋舸,因为他只认识蒋舸一个人。

    蒋舸看他靠近,仿佛警惕地问他:“你干什么。”

    “我有点害怕。”陶思稚没精神地说。

    他凑合着像以前在拥挤的场合抱陶思远一样,伸手环抱住蒋舸的腰。蒋舸没推开他,所以陶思稚将头埋到了蒋舸怀中。

    回到学校,翻墙的时候,陶思稚又差点摔了,蒋舸接住了他。他赶上了第一节数学课,但是在课上睡觉了。

    数学老师把他叫醒了,担忧地说他脸色不好,问要不要给他开一张休息单回寝室睡觉,陶思稚点了头,拿了老师给他的休息单迷迷糊糊回到了寝室里,爬上了床,一直睡到中午。

    午休的时候蒋舸回来了,看到陶思稚在睡觉,摸了摸陶思稚的额头。陶思稚被他摸醒了,心中有些气愤,翻过身去,背对着蒋舸。

    蒋舸在他身后问:“不是要抽卡吗?”

    陶思稚装作没听到,说:“睡着了。”

    过了一会儿,陶思稚真的又睡着了,入睡前仿佛听到蒋舸说了“那晚上吧”之类的话,不知是陶思稚想象出来的还是蒋舸的确说了。

    这就是蒋舸所说的事件的全貌,也是陶思稚一次极为不佳的地铁体验。

    尽管回学校以后,蒋舸确实替陶思稚抽了许多次的卡,这场灾难的体验还是给陶思稚留下了很深的阴影。

    此后陶思稚徒步巡查校园,再也没有接近过二号实验楼附近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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