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38章 皇帝开溜了!-《我的玩家都是演技派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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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从这个角度来看,或许金兵的势如破竹也可以理解。

    但其实稍微了解一些内情的人就会知道,虽说没有太原一样的坚城,但路上也有各种各样的小城,有许多州县,而这些零零散散的兵士,加起来也有不少可用的。

    如果这些统兵的官员们能够当机立断地,用手上较少的兵力去袭扰金人后方的粮道、掩杀落单的金兵,此时的局势也还是会变得全然不同。

    但这种想象中更美好的可能性,终究是未能出现。

    在这场巨大的混乱中,每一位统兵的官员都认为自己或许是无能为力的,在金人的锋芒面前,孤身前往等于自寻死路。但若是整个东路的所有齐朝军队都在抱着这样的想法,那么最终的结果就只有被金人长驱直入这一种可能。

    于是,齐英宗也该知道,如果要跑路的话,此时就是最佳的时机了。

    若是再拖延一下,几天时间眨眼而过,到时候金人兵临城下,将整个京师给团团包围,那么就算是想逃,也插翅难飞了。

    ——刀兵无眼,混乱中出逃的,金兵遇上了恐怕也很难分辨这是大臣还是皇帝。万一有个好歹,对皇帝这种九五之尊来说都是不可接受的结局。

    所以,在今天的朝堂议事之后,私下里就有“善于揣摩上意”的官员们私下求见了皇帝,说出了皇帝一直在朝会上期待着的、但却一直没有任何大臣敢于公然说出来的那种可能性。

    出逃。

    于是,在一番冠冕堂皇的陈说利害之后,皇帝不知道是在哪个弄臣的怂恿下,决定玩这样一出丑剧。

    夜幕下,皇帝的车驾十分低调,没有动用平日里上街的那种排场,而只是装扮的像个普通的高官一般,安安静静却又有些匆忙地,向着侧面的城门进发。

    齐朝是一个没有宵禁的朝代,这有一些历史原因。

    最初的大梁城本来是有许多坊市的,每到晚上就关门上锁,百姓无故不能上街行动。但齐朝的商业经济逐渐发达,整个坊市的边界也被迅速破坏,以至于晚上要维持宵禁变得十分困难,夜间也热闹不休。

    在几次尝试恢复宵禁无果之后,此时的京师实际上已经取消了宵禁,在最为繁盛的时候,变成了名副其实的不夜城。

    只不过这段时间,由于金人南下的关系,整个京师也变得人心惶惶。于是皇帝下了诏令,加强晚上的巡逻。在这样的紧张气氛之下,愿意在深夜上街的民众也变少,所以整个京师此时才显得有些寂然。

    皇帝的车驾刻意地绕开那些较为繁华的街道,匆匆地向着偏门赶去。

    宽敞的马车中,齐英宗身形随着颠簸而微微晃动。但一种即将逃脱樊笼的喜悦,还是有些掩饰不住。

    而这种喜悦中,或许还有一些赌气:我爹跑得,我为什么跑不得?

    这对皇帝父子之间的关系,其实远没有一般人想象中的那样融洽。

    虽说被禅位,但其实齐英宗在诸多的皇子中,本就不是齐惠宗最喜欢的那一个。这一点,父子两人的心中都是如明镜一般清楚。

    更何况生在帝王家,本就没有什么亲情可言。

    皇权只允许一人享有,而不论是成为太上皇的齐惠宗,还是刚刚即位的齐英宗,都不愿意与他人分享权力。

    不论这个人,是自己的父亲还是儿子。

    对于齐英宗而言,刚得知自己要成为皇帝的时候,心中本是惊喜中又带着一些兴奋的。但在即位之后,各种焦头烂额的事情就让他产生了更多复杂的情绪。

    金人将要南下,再有几日就要围住京师,为什么自己的那个爹就可以安然无恙地跑路、将这个烂摊子甩给自己,而自己却只能与京师共存亡?

    朕是天子,又为何要以身犯险,为何要受文武百官的辖制?

    这种想法,在每个人成为天子的那一瞬间,都会自然而然地产生了,并且会在局势的不断紧张中,继续发酵,并逐渐变成一个强烈的念头,支配着内心。

    如果说皇权对于有雄才大略的君主来说是一剂良药,可以让他们如虎添翼一般地施展自己的抱负,那么对于才学、品德、志气都处于较低水平的皇帝来说,却更像是某种可能会上瘾的毒药,不仅不会刺激任何建功立业的决心,反而会让内心中阴暗角落的私欲无限制地膨胀。

    所以,齐英宗认为自己可以玩一手“先斩后奏”,先想办法逃出京师,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。

    正如那几位弄臣说的,他现在是皇帝,是九五之尊,就算做出一些决定也是为了大局,万一京师沦陷,他这个皇帝不能以身犯险……

    即便他走了,京师也有李伯溪和一干重臣,守不住城,也是这些大臣的问题。

    谁又敢对皇帝兴师问罪?

    只是过了没多久,马车中的齐英宗开始察觉到情况有些不对。

    马车停了下来,而前方出现了一些喧哗的声音。

    他稍微撩开一些车帘,低声问道:“怎么回事?”

    贴身服侍的太监赶忙禀报:“官家,是李伯溪与李浩等人,拦住了车驾,说是,说是……”

    他的话还未说完,皇帝已经听到李伯溪的声音从前方传来。

    李伯溪的马车挡在了皇帝的车队前,而此时,这个身形健硕的老臣已经不由分说地跪在马车前,高声说道:“大敌当前,兵凶战危,陛下岂可弃城而逃?”

    在李伯溪的身后,还有楚歌扮演的李浩以及许多连夜召集而来的主战派官员,他们齐齐地跪在地上,大声说道:“请陛下留在京师,与我朝军民共存亡!”

    这些臣子没有用私下里更常见的“官家”来称呼,而是改为了“陛下”,让这次的事态又变得平添了几分严肃。

    齐英宗的脸色数变,他的目光扫过跪在地上的这些臣子们,似乎是要将他们一一记住。

    只是在纠结一番之后,齐英宗终于也意识到了这次恐怕是很难成行了,只好勉强地说道:“诸位爱卿何必如此?朕并非南逃,只是,只是……只是要巡视一下京城,看看各门的防务如何,诸位爱卿未免太大惊小怪了。

    “是了,你们怎可将朕想成一个贪生怕死之人呢?”

    为首的李伯溪立刻大声说道:“臣等死罪!但此时情况危急,还请陛下返回宫中,以免城中百姓人心动摇!”

    齐英宗嘴角抽了抽,但还是勉强挤出一个笑容:“李相所言甚是,既然如此,那朕便不继续巡视了,摆驾回宫!”

    说罢,他愤怒地落下了马车的车帘。

    看着皇帝的车驾终于折返,再度向着皇宫的方向而去,紧随在其后的各种想一同出城的各路大臣们,也默默地各自散去。

    李伯溪默默摇头,叹了口气。

    而后,他看向楚歌:“持正,这次若不是你及时通知,恐怕就要酿成大祸了……我替天下苍生,多谢你!”

    楚歌赶忙说道:“李相言重了,此乃下官的分内之事,还请李相多多费心,操持好京师的防务,此时我齐朝众臣更该和衷共济,一同渡过难关。”

    李伯溪点头,向楚歌行礼告辞,又匆忙地去继续筹划京师的防务。

    金兵随时都有可能南下,这段时间李伯溪也是忙得连轴转,争分夺秒地发动民夫、义军加固城防,各路物资的疏通和协调也在进行之中。

    百密一疏,差点被皇帝给跑了,李伯溪也是吓了一跳。

    好在这次被拦下,之后皇帝再跑的可能性就小多了。

    只是两人都不知道的是,在齐英宗的车驾返回皇宫后不久,他就将贴身的太监叫了过去。

    “到底是谁竟敢监视朕?还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串联起百官向朕施压?简直是无法无天!

    “给朕彻查!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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