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像齐朝太祖那样就做得更假一些,黄袍加身,表面上说这都是被迫的,不是自己的本意,实际上怎么回事大家都门清。 秦王要做大事,与其说缺乏智慧和勇敢,还不如说他需要强有力的道德支援。 当然,这也只是其中的一部分原因。 更重要的原因,应该是一种服从性测试。 这毕竟是谋反,不是打仗。 如果仅仅是打仗,那么秦王其实不用太担心过程中的一些具体环节。对付敌人,他确信不论是手下的谋臣还是武将,都肯定能够全力以赴。 但谋反的过程中,这些谋臣和武将到底能发挥多少的主观能动性,直接决定着成败。 如果他们中有任何一个人并不迫切,而是充满犹豫,那么在明天就有可能变成一个无法挽回的巨大漏洞。 而秦王表现得越是犹豫,手下的这些人就越是急切、危机感也越强。 一方面可以测试这些人的忠诚度,另一方面也可以激发他们的主观能动性。 很快,秦王的目的达到了,他不仅得到了所有人的强硬表态,还得到了自己想要的道德支援。 于是在众人的轮番劝说之下,秦王命人取出了一副龟壳,准备以卜卦定吉凶,来为这场挣扎画上圆满的句号。 然而此时,府僚张公谨恰好从外面赶来,正巧看到那副龟壳。 张公谨勐地把龟壳抓起来砸到地上:「占卜的目的是决疑,如今大事已经母庸置疑,还占卜个什么劲!难不成占卜的结果是大凶,秦王你就要罢手吗?」 于是,大事就此定下。 《领袖论》中有一句话:所谓领导,就是一种领袖与追随者基于共有的动机、价值和目的而达成一致的道德过程。而在这个过程中,领导者调用体制、政治、心理以及其他力量,激发、吸引并满足追随者的动机时,领导即告完成了。 而秦王此时的行为,非常完美地印证了这句话。 …… 武德九年六月四日,清晨。 静谧的长安城刚刚从宵禁中苏醒,城中的居民照常开始一天的生活,完全没有察觉到这是充满了腥风血雨、将会决定未来梁朝百年国运的一天。 而太子和齐王就这么策马走出东宫,经过玄武门,前往临湖殿。 其实在张婕妤通知两人的时候,齐王更加倾向于张婕妤的建议,集结军队随时待命、托疾不朝,静观其变。 但太子认为自己的部队都已经集结待命,而负责看守玄武门的常何是自己人,再加上有宫中禁军,秦王应该不敢在宫内发动政变。 他还是坚持要入朝,因为他还要关注事态的发展。 秦王向梁高祖告状说他Yin乱后宫,如果梁高祖召他入朝对质而他不去的话,可能会被梁高祖更加怀疑,让他陷于被动。 很显然,齐王才是更理解秦王的那个人。 毕竟他在战场中亲眼见过秦王砍人,知道这个人的危险性。但很可惜,他和张婕妤都没有坚持自己的看法,没能对太子产生足够的影响。 临湖殿周边的景色依旧优美,只是相较于往日,却多了几分令人心季的静谧。 「恐怕有变!」齐王首先意识到情况有些不对。 他和太子赶忙拨转马头想要熘走,但藏身于暗处的秦王和尉迟敬德已经冲了出来。 那把让突厥人「观之以为神」的大弓此时已经拉开,粗大的箭锋如同新月弦上的闪亮光点,而光点的目标则是太子。 这一幕应该在齐王眼中留下了极深的恐惧。 因为他见过战场上的秦王,知道秦王的箭有多致命。 箭无虚发、力透门阖的大箭已经为太子奏响了死亡的倒计时,而在秦王纵马冲过来的同时,齐王也在尝试着张弓搭箭。 然而,这个自诩「宁可三日无食、不可一日无猎」、曾经在晋阳以射猎百姓为乐的齐王,此时却一连三次没能将手上的弓拉满。 三箭,全都在距离秦王一丈开外的地方颓然落地。 齐王不可思议地低头,发现自己的手竟然在微微颤抖。 在这之前,太子和齐王都无数次谋划过要如何杀死秦王,但在真正兵戎相见的那一刻,他们才发现,原来自己从来都没有做好在战场上与秦王正面对决的准备。 而秦王手中的一箭已经离弦,伴随着呼啸的破空声,大箭从太子的后心射入,又从前心贯出。 应弦落马。 对于太子而言,他死得很突然,也很合理。他与秦王箭下的那么多亡魂一样,没有任何区别,在大箭面前他太子和兄长的尊贵身份全然没有任何意义。 但对于秦王而言,随着他亲手杀死兄长的这一刻,一个最大的政敌被铲除,但也有一些东西,永远地离他而去了。 据说晚年的秦王曾经感叹:吾死之年,廿六而已。 显然,直接肉体消灭对方一直都不是秦王的第一选择,他一直在尝试着用各种各样的方式提升自己的威望、想要让梁高祖改立他为太子。 那样的话他也就不用在这种地方展现自己的决断。 但那种可能性终究还是消失了。 接下来的进展,没有太多需要李鸿运干预的地方,基本上全都按照史料记载上发展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