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十三章 角落里的祝福-《我的青春谁经过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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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等会儿我帮他消毒一下,再涂点药,应该问题不大。”

    “嗯,高中开始关系就很不错,一直到大学的每个假期,他有空也来南京找我玩,我一般暑假也会回bj。”

    “挺好,蓝颜知己也需要有几个的,他是你值得信赖的人,对吗?”

    “我不知道,但是确实他了解我,我们也几乎无话不谈。”

    “可以和朋友多聊聊感受,情绪病是需要释放的。”

    “不聊他也什么都知道了,我那么狼狈的样子是不是很难看?”

    “病症既如此,何为难看?”

    “我也不知道。”

    “把心放宽,说出来就相当于跨过了一道坎儿,一切都过去了。”

    “但愿吧。”

    覃毅领了药,又一路小跑回诊室。

    “医生,药都领回来了,我们现在是可以走了吗?”

    “是的,半个月后再来复诊一次。”

    “好的。”

    和医生道别,覃毅扶着还没有缓过劲儿的诗懿慢慢走出医院,一路上谁也没有说话,最后还是覃毅先开口。

    “踩铃,现在感觉好点儿了吗?”

    诗懿避而不答,“你会帮我保守秘密吗?”

    “那天晚上的事儿辉哥知道吗?”

    “嗯。”

    “我就说怎么辉哥想抽他。”

    “别说了,都过去了。”

    “你病的事儿确定不能告诉辉哥?”

    “嗯,不想他担心。”

    “出那么大的事儿你都一人扛着,不闷出病来才怪。”

    “那不可就病了吗。”

    “都分手了,总不能蛮一辈子吧,该面对的时候总该面对的。”

    “不知道呀,不然也不会得病了。”

    “踩铃,你这就算是自嘲吗?”

    “你说算就算吧。”

    “咱们找一地儿吃饭吧?”

    “嗯,想吃什么?我请。”

    “必须得宰你一顿了。”

    “可劲儿点。”

    俩人找了间安静的小饭馆,随便点了几个家常菜外加一瓶大可乐。

    “踩铃,今天咱连必须走一个。”

    “什么主题。”

    “重获新生的开始。”

    “这个我看行。”

    俩人一饮而尽,覃毅继续满上。

    “从现在起,你得正视自己。”

    “怎么说?”

    “分手不是什么要命的事儿,校园爱情能有几个是走到最后的,等下个周末你回舅舅家,先把这事儿和你舅舅说了。”

    “我和老舅说这个?”

    “和你舅妈说呀,你们的事儿她不是明白着吗?”

    “我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?”

    “你就直说呀,我给你参考参考,你说我和那个谁分手了,因为他全家移民到法国了。”

    诗懿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,“就一句话?这就完了?”

    “嗯,简洁明了。”

    诗懿一个劲儿地摇头,“我做不到。”

    覃毅悠悠而谈,“我们有太多的事儿做不到,但生死关头、利益当头不都也做到了吗?你今天和医生说的东西你再和谁说不是一样呢?只是对象不同而已,事儿都是一个事儿。再说了你今天把该说的不该说的都一吐为快这就是好的开始,你就该趁着这股劲儿还在,一会儿回去约上你的好姐们儿把这事儿说出来,然后马上回舅舅家也把事儿说了,我觉得这几包安神茶就是不喝你病也好全了,说白了你这个就是心病,心病还需心药医,你说对吗?”

    “哎,我现在头皮发麻,脑子一片空白。”

    “这有什么怕的呀,无非就是面子问题,但是面子能治病吗?谎言能瞒一辈子吗?人始终都得去面对将来的一切吧,正好旧的不去新的不来,忘掉过去,迎接属于你的美好未来。”

    “我还能有未来吗?”

    “为什么没有?他没了你在世界的另一头不也还该干嘛干嘛吗?”

    “哎……”

    “踩铃不是我说你,你要强的有点不是地方,这不是学习,这是感情,这世界上除了感情,你付出什么都是有回报的,你说你为了一个再也不可能和你在一起的人去伤害自己,你觉得这值得吗?”

    诗懿双眼带泪,抬头看着覃毅,“我怎么有你这么个损友,净瞎说啥大实话。”

    覃毅知道自己的话彻底触动了诗懿,“还知道这是大实话呀?忠言逆耳利于行,咱们就行动起来,晚上我请大家吃饭,咱们把事儿说开了,你看行吗?”

    “啊,这也不是什么光荣的事儿,干嘛还大张旗鼓的。”

    “请你姐们儿吃饭,是因为礼尚往来,再就是我下星期时间紧任务重,抽不出时间再聚了,然后星期五的飞机回bj了。”

    “工作晚上不也得吃饭吗?”

    “干我们这行的熬夜是常事儿,工作也需要学习提升业务技能的,不像在学校想什么时候学就学,不学晚两天也可以,工作能力和晋升职位、工资待遇都是有必然联系的。”

    “啊?还有那么多门道?”

    “啊什么,你还有两年就明白了,我现在就是先给你打点儿预防针。”

    “你现在读研的方向如果将来朝着这个方向走,我建议你考个有含金量的证,以前在学校的时候就是混日子来着,出来工作才知道证太少的难,现在想着多考些证,工作时间又长还得抽时间学习,真是要了老命了。”

    “我已经有规划了,注册会计师和注册评估师我们班的同学都讨论过,也都在我们的规划中,看看研二的时间再说,毕竟老师在外接了项目,我们也得尽力完成吧,目前能顺利拿到毕业证是我们的第一目标。”

    “目标都挺一致呀。”

    “我听说得罪导师会被延期毕业的,所以我还是规矩点儿好。”

    “嘿,真有这么黑暗这些老师也枉为人师了。”

    “我也是就听说,不过我觉得我导师还不错,温文尔雅,知书达理,上了快一年了还没听她大声呵斥过谁,也没看她发过脾气,还让我们几个女生去她家蹭饭。”

    “那是你幸运呗。”

    “她老公是我们学校的生物学教授,博导,人很风趣幽默,我觉得他们就是一对神仙眷侣。”

    “厉害了,踩铃,你觉没觉得你上学碰到的老师都对你不错,辉哥是明摆着向着你,老刘一同学聚会就问你来不来,读研还碰到了个性情温和,不压榨学生的导师,你真是太幸运了。”

    “嗯,真还挺运气的,但没你说的那么走大运,你看我现在状态就知道了。”

    “你知不知道,你这就是在走大运,你想呀,如果你就这么嫁给他了,异国他乡回家看父母一眼都难,就只能打打国际长途了,再就是婆媳住一块儿不得打起来呀,特别是他妈不待见你,一直委曲求全日子离婚是早晚的事儿,如果有孩子了怎么办,跟谁呢?跟他你舍得?如果不离婚为孩子将就着,你读那么多书干嘛,反正都用不上,做个家庭妇女不需要太多文化,那时的你不仅失去的是自己,甚至还可能失去自尊,以你这么个要强的性格你肯定给你爸妈报喜不报忧,青春短暂而美好,难熬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,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。”

    “一哥,我怎么觉得你说什么都是理儿呢?”

    “服没?”

    “服了。”

    “服了晚上约饭。”

    “可我还是害怕。”

    “你不约我帮你约。”

    “别,我自己做好心理准备,找哥合适的时间再和她们说。”

    覃毅知道不能再逼了,要给诗懿足够理性的空间。

    “你决定就好。”

    “一哥,谢谢你。”

    “谢别谢嘴上,来点儿实际的,中午这顿你请。”

    “这都不叫事儿。”

    “晚上那顿别吃我太狠。”

    “那可不行,难得蹭你一顿。”

    “回bj,我们轮着让你蹭。”

    诗懿瞬间沉默了。

    覃毅也觉得自己说错话了。

    诗懿拍拍脸,打破了这瞬间的尴尬,“嘿嘿,说不定我放下了,到bj再聚。”

    “你电号码h我是不是能给佳灵了,她昨天还和我聊这个事儿来着。”

    “你说呢?”

    “给个q号聊聊吧。”

    “再加上电话吧,其实我觉得我突然间放下一些了。”

    “其他人呢?”

    “不知道。”

    “其实你就是想断了和他的联系,如果我们大家都知道了他也就知道了,所以就先这样吧,总得有个适应的过程。”

    “一哥,你怎么总能直击人心呢?”

    “没有,只是读懂了你而已。”

    “我去,你这张嘴,骗人的鬼,树上的鸟都给你骗下来了吧。”

    “你可拉倒吧,我哪有那功力呀。”

    “别谦虚,是我和大家失联太久了,你的那些个破事儿也没人学给我听了。”

    “真没有,就是骨子里还残存了些幽默细胞。”

    “把大家伙儿的联系方式发我吧,我到时联系他们。”

    “嘿,顿悟啦!”

    “都快哭瞎了,还不该顿悟吗?”

    “好事儿啊!赶紧联系慧儿,晚上我请大餐,地儿任挑。”

    “那我们可劲儿吃了,你可别躲被窝里哭啊。”

    “你就是点上四位数了,这面儿我也得接住啊,大不了我回家吃一个月馒头。”

    “一哥,别怂,后边儿那句其实可以不加。”

    “肯定不怂,你们可劲儿点。”

    诗懿抿嘴一笑拿起了电话。

    “二姐,一哥晚上请我们吃饭。”

    “真是太让他破费了,怎么能便宜大姐呢?”

    “便宜大姐的部分咱们可以吃好几顿大餐了。”

    “哈哈,我和周丽说。”

    “行,我现在和一哥在一块儿,打算一会儿去逛逛买些特产什么的带回bj,你们订好了就发消息我。”

    “不用想了,就在学校附近那间餐馆,上次一哥来吃那家就行。”

    “行,现在一点半,我们大概五点半到餐馆,你们先去占位置。”

    “行,我现在躺会儿,今天图书馆自习大半天了。”

    “我们去夫子庙,有什么要带的吗?”

    “没有,你们慢慢逛吧。”

    放下电话,诗懿大口吃着肉。

    “我怎么觉得这水煮肉片那么好吃呢。”

    “因为花自己的钱可以任性吃呗。”

    “想想晚上吃别人的,我觉得会更美味。”

    “吃你的吧!一会儿我们真去夫子庙?”

    “你不给同事带点儿小玩意儿?”

    “我们那男同事居多。”

    “女同事不带点儿?”

    “踩铃,我告诉你吧,这工作了和在学校这人情往来还是有些区别的,如果是学校,带点儿小玩意儿给同学那是增进友情,工作以后送是增进感情,我现在没有感情,所以就不送了。”

    诗懿捂嘴,不可思议的表情溢于言表,“真的是区别好大!”

    “我这是洁身自好,你知道就我这条件,无敌了吧。就我们公司一水儿的技术员哟,特别是女的,什么外光劣枣的都有,我还在愁什么时候能还我一片清净呢。”

    “怎么着,还有人默默给你洗茶缸?”

    “切,你以为都是那谁呀,秦剑那是不懂珍惜,你看他人在美国,边上也没个人转了,经常半夜上咱班发帖,感叹生活的空虚,学习的无尽,你有空也去看看。”

    “那么热闹吗?我很久没登录过了。”

    “还行吧,来来回回也就是爱热闹的几个在上边儿闹腾,工作了,都有新的圈子了,大家都忙活着。”

    “咱班怎么那么多出国的,而且都是我始料未及的。”

    “国外走几年,留下的都是能吃苦的,回来的都是想安逸的。”

    “哎哟,你就工作这一年,怎么感觉什么人间百态都让你看了个透呢。”

    “我这不是瞎聊天嘛。”

    “你不买东西咱们逛逛新百。”

    “踩铃,我怎么觉得你突然灵魂出窍了呢,感觉你体内的捣蛋鬼已飘离。”

    “没有,其实还是很彷徨,但是现在得你指点,觉得开始要正视自己了。”

    覃毅一拍桌子,“为了歌颂一下我自己,这顿我请。”

    诗懿哈哈大笑,“这顿才六十多,你请我点儿别的。”

    “胡闹,晚上那顿,你请。”

    “怎么着我请晚上呢,晚上那顿怎么说也得大两百吧,我还是一学生呢。”

    “嘿哟,我不就试试你还是不是原来的你嘛,果然,你果然是你。”

    “我怎么了?”

    “抠啊!!!你心里没点儿数吗?”

    诗懿会心一笑,“这点,我承认。”

    俩人坐着公交,聊着趣事,吃着小吃,穿梭在街道,各自规划着将来,那一刻,诗懿决定从容面对一切。

    晚上的一顿饭,诗懿哭了,他舍不得挚友,这眼泪里饱含的深意只有覃毅才能懂。

    汤慧嚷嚷着,“老幺,你怎么一吃饭就哭呢,你让一哥回去怎么和健哥交代呢?”

    覃毅接茬,“哭是因为很久没看见老同学了呗,交代啥。”

    周丽笑道,“最近我们家老幺感情腺很充沛嘛,可能是真的想同学了。”

    诗懿用纸巾蘸了蘸眼睛,“是啊,快一年没什么老同学的消息了,都忙着学习,时间过得真快呀。”

    “行了,暑假回bj,让你的同学满足你所有的思念。”

    “你们导师不给你们留课题吗?”

    “没有是不可能了,管他呢,留了再说。”

    “上星期老师说有项目暑假会带着几个学生做。”

    “我们目前也就是金融实验室的项目吧,具体老师没怎么说。”

    “这个项目现在几乎所有高校都在做。”

    “确实,但是我感觉挺累的。”

    “导师大手笔,你们做的都是值得的。”

    “老幺,好像你们导师不阔气似的。”

    “听说特别阔气。”

    “你们仨能不能行啊,能不能考虑一下本科生的自尊。”

    “一哥,你一毕业就往领导岗位上走,我们一毕业还不知道就业形势有多严峻呢,你也得体谅我们这些穷学生的焦虑啊。”

    “你们是靠本事毕业,我就未必能靠本事晋升了,都有焦虑,只是点不一样。”

    “不过一哥说的点确实存在,就像我们都在培训当老师,其实我们都是很敬业的,磨课,盖卷子,总结问题学生的薄弱点,老幺就更有责任心些,自己找题目给学生加餐,但是总还是有人说三道四的,真是讨厌。”

    周丽瘪瘪嘴,“当初我们去当老师是为了勤工俭学,但是日子长了好像也不全是为了这些,除了责任也是学生的坚强后盾,就我们组的那个老资格就特别爱说些莫名其妙的话,有时确实受不了。”

    “踩铃,你们组也有这样的人?”

    “嗯,基本每组都有,而且都是老资格。”

    覃毅笑笑,“如果是男人说些难听的话,说明他能力没你强;如果是女人总爱说你,也许她开始在嫉妒你了,都是好事儿,没必要在意。”

    “一哥,你说话怎么那么直击人心呢。”

    “一哥说得太对了,丫的这群王八蛋深怕我们留下来和他们争个高低。”

    “二姐,注意形象。”

    “就我这样的东北娘们儿,不需要形象。”

    “怎么的,东北人都直接上手,你这是被南京人同化了吧。”

    “有时候真是想和他们红脸,你说我们就几个上假期班和周末班的兼职人员,有必要说话含沙射影的吗?”

    “都说什么了?”

    “你问老幺,我说起来就火大。”

    “呵呵,也就是说现在是用人之际,招进来的老师门槛就低了,什么教育素质的都有,还有些比较带有攻击性的就不提了,你不生气她还难受呢,所以我们就当那个谁谁谁说话是放屁就行了。”

    “也是,反正不少我一分钱就行。”

    “慧儿啊,你就放宽心吧,现在培训机构最不缺的就是钱,我特别多同事在给孩子花钱报班上那叫一个狠啊。”

    “是吗?”

    “我一同事住东城,往北送孩子上学画画,说是名师,一节课一小时150元,超时另算。”

    “我们干一天合着别人才干一小时,而且还是一人一小时,如果是小班制的至少十人吧,一天干六小时,6*10*150,乖乖那就9000了,还没算他加时的。”

    “再出去场地费,水电费,三两个工作人员的费用,十天就把这些费用清了,剩下的二十天纯赚啊。”

    “带专业吗?”

    “好像带专业的更贵,具体我没问。”

    “大姐、老幺,反正培训行业我们算是摸得透透了的,把我们惹火了,我们就自立门户也弄个培训机构,和他们抢生源,就算发不了大财,小日子也过得不要太美呢。”

    “慧儿呀,你这脑子转得够快的呀。”

    “一哥,你也觉得可行是吧。”

    “你们做过市场调查吗?有了大数据再做个可行性抱告我看看,我入股。”

    “一哥,你不是吧,什么是可行性报告?”

    “周丽,你居然不懂?”

    “嗯,是不是类似于分析报告,说明项目优劣势的?”

    “差不多,但是还要加上收益年限,回报率等数据去支撑是否可行?”

    “呵呵,懂了。”

    “一哥,怎么着想成大股东?”

    “把报告发我看看,我让秘书通知你。”

    诗懿一把拍在覃毅肩上,“要死了你。”

    四人一顿饭吃了四个小时,匆匆一聚,不知何日才能重聚,千头万绪涌上心头,眼眶含着泪花,大家都在努力的克制,各自祝福安好,让一切期待都变成了等待。

    夜的美,不是它有多绚丽多闪耀,而是在某一个阴暗的角落,有一个懂你的挚友,你能感受到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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